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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中小学课堂上开展国学教学,最迫切的就是要打造一支合格的国学教师队伍。然而,我国现行的高等教育体制并没有专门培养国学教师的专业。因而,国学教师只能由当下的中小学自行培养,甚至只能由教师们自行修炼。这个现实似乎有些残酷:上级要求学校开展国学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但是却没有提供足够的人才。不过,学校和教师们也不必悲观,因为不管是语文教师,还是历史教师、政治教师,甚至是数学教师、体育教师,只要他们愿意进修,只要他们足够热爱,都可以通过努力成为合格的国学教师。

那么,一个合格的国学教师应该怎样炼成?这个问题牵扯到很多方面,包括教师的专业基础、学习路径、教学技能、评价体系等多方面的内容,这是相关的教育主管部门要考虑的事情。今天在这里,我们想从教师的角度出发,看看如果在课堂上开展教学,他们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知识结构。值得强调的是,这个知识结构不仅适用于国学教师,而且适用于那些需要开展文言文教学的语文教师。

根据我们的经验和研究,一个教师要在中小学课堂上开展国学经典教学,至少应当具备以下四个门类的知识:

一、概论性的知识

老师们首先需要掌握一个知识面,即从学科的角度对国学或中华传统文化有一个较为科学而全面的了解。相信在这个方面,许多文史哲毕业的师范生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但是基本上都是非常不系统、不到位的。只要向他们追问两个问题——什么是国学?国学有哪些内容?——看看他们大都非常不确定、不充分的回答,就可以明白这一点了。如果对上述两个问题都没有明了的回答,那么老师的课堂教学就连牢固的基础都没有,试想那些文本分析、那些感想与推论、那些古今对比联系都来自哪里呢?

所以,教师完全有必要学习一门系统的概论性课程,例如国学概论或是中华文化概论。这门课程要解决三个问题:一是了解和把握“国学”“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概念的内含和外延,了解传统文化作为一个整体的基本定位;二是从纵向的角度了解国学和传统文化的历史嬗变,了解各个历史时期学术文化的概况;三是从横向的角度梳理国学和传统文化的基本内容,梳理各个领域、类型的大体内容。解决了这三个问题,就基本上建立了一个初步的知识框架,类似于盖房子筑立了钢筋水泥的框架。通过这样的框架,老师们就可以从逻辑上整体把握了浩如烟海的国学和传统文化。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极为简单而又有效的方式。

二、文本性的细读

其次,老师们要深入细读至少一部国学经典。概论性的知识是骨架,而细读经典则是血肉。如果没有概论性知识,老师们就会缺乏宏观而整体的视野;但如果只有概论性知识,就会流于抽象和教条。因而在确立知识骨架之后,老师们需要找到对国学、对传统文化的细致感受和体悟,从而在细节和形象上进行体验和验证。而这一点正是通过细读经典来完成。一个个的经典文本,都是各个时代、各个领域具体的感性生活和理性思考的结晶。通过走进和体悟它们,老师们就会感受到国学和文化的巨大魅力,乃至于找到共鸣和认同。

不过,古代值得品读的经典文本是很多的,老师们不可能一一都去细读。在这一点上,关键在精而不在多。所以,老师要学会选择,就好比挖井,要挖一口有水的深井,而不要挖十口没水的浅井。在此要把握两点原则:一是要找与自己有缘的经典,或者兴趣所在,或者教学所用,等等;二是要找足够经典的文本,要取法乎上,找各个领域最有代表性的著作。在细读过程中,要一句一句读起,甚至一个字一个字读过,并且一遍一遍地反复读,直到体悟到经典的妙处,直到内心确有所得,乃至于反哺于自己的生活。

三、文化性的熏染

再次,教师需要在国学或传统文化的某一领域经受熏染。如果说概论性知识关乎骨架,文本性细读关乎血肉,那么文化性的熏染则关乎生气,关乎神采。因为文化性的熏染是从趣味出发的,立足于感性体验,力图让现代人在日常生活中体会到古人的生活意趣和审美、精神的追求,从而提升自身的生活品味和文化内涵。例如书法,就是古代生活世界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现代人经过学书法、闻墨香,可以大大提升自己的精神品味。

除了书法之外,古代还有许多人文艺术领域值得现代人去体验,例如国画、戏曲、围棋、手工艺制作、吟诵、作诗等等。一个教师要开展国学教学,至少要在某一个领域中有足够的熏染和体验,并将这些体验融入到自己的生活和学习中。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在课堂上将古人的文化艺术趣味表现出来,并以此感染和影响学生。显然,国学和传统文化如果只是理性的知识内容,那是没有吸引力的。实际上,国学和传统文化具有很强的感性魅力,这些魅力早已深入到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它们更能够打动人,这是人们所深有体会的。教师只有接受某一领域的文化熏染,才能从理性上把握这些魅力。

四、课程类的把握

最后,教师还需要把握各个学段国学课程的基本内容。当国学和传统文化走进课堂,走进教材,它们就不仅仅是知识的逻辑结构,而是国学课程的课程内容。众所周知,教学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在课程的框架下开展的,因而把握课程是开展教学的基本前提。诸如,小学国学课程应该是怎样的呢?中学国学课程的目标应该如何确定呢?这都是一个合格国学教师所必须了然于胸的。

对于一个课程而言,最重要的是它的课程理念、课程目标、课程内容以及课程实施等四个方面的内容。对于国学课程而言,最需要厘清的是课程的理念和目标,并据以梳理课程的内容和教学模式。因为国学课程具有明显的特殊性,它所涉及的知识面很广而且跨学科,它所涉及的文本难度大,它与现实的联系具有复杂性,因而,老师们不能简单地以语文学科、历史学科等的课程来对待国学课程。为此,老师们需要从专业的角度出发,学习各个学段国学课程的系统内容,从而对课程理念、目标以及教学实施、评价有清晰的了解。

综上所述,一个国学教师至少要有关于国学和传统文化的概论性知识,要细读一两部经典,要在某一个文化领域进行体验和熏染,要系统地学习各学段的国学课程。只有这样,他才能从知识框架、文本内涵、文化趣味以及课程操作上具有应有的基础,从而才能顺利开展课堂教学,才能将学生引入国学和传统文化的殿堂中。